在肉面前三观不正

【all丐】十两(含苍丐策丐花丐多对CP的旧物)

几年前写的没发出来,清理电脑找到的一时脑嗨产物,那时候对剑三爱的深沉,甚至当时还没出霸刀呢……

心血来潮发出来了,就当是给当初一脸神经病微妙笑容的我,报仇。

妈的臭丐帮让你劫我镖!【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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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天是晴朗的天,成都的人民好喜欢,远在太原高声喊,我爱你,洛阳战乱!

这首带有强烈莫名其妙意义的诗,被那个口音浓重的唐门姑娘深情念出。她身边同样打扮的师妹笑得花枝乱颤,两人从诗词歌赋坑蒙拐骗聊到男人,说的人无聊,偷听的人更无聊。在两人异口同声说丐帮男子好的时候,一边要饭的贺长平甚至想冲出去夸赞这俩人慧眼识英才能不能给点饭吃?

“丐帮的小哥儿们挺好的,看着侠义……”

“是看着壮如野狗才对,站在身边都挡风遮太阳。”

才有点感动的贺长平暗暗呸了一口,心说你们才壮如野狗呢,好话不会说就夸一句看着身体好也行啊。再者也不是所有丐帮都看着壮能挡风。

贺长平身体就不好,打狗棍让他拿着都像是逃难的,怎么看怎么气若游丝苟延残喘。他师兄让他别拄着棍,酒葫芦都像装药的。

可他身体就是弱,气若游丝也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丐帮弟子,不是纹上花四处讨饭的恶丐。这是他第三次和巡城的天策小将解释了,这个小将士倔的不行,非要让他同门来领他走,就算他把云幕遮拿出来也不行。

他师兄忍着笑意把他从牢里带出来,天策小将士对他师兄嗯嗯啊啊左顾言他,贺长平悄悄对萧傲说:“师兄你小心,这孙子看上你了。”

萧傲对他不屑一顾,小将士对萧傲翻白眼的样子都流口水,离开前贺长平故意抱住他师兄双眼含泪,一手揽住腰一手附在他师兄傲人的胸前抽抽噎噎,夸张又做作的哀嚎自己在扬州被这个人仗狗势的天策如何欺负。

他师兄一脸嫌弃的把贺长平撕下来,鸡皮疙瘩如风吹麦浪一般此起彼伏:“俩大男人抱什么抱,恶心不恶心,松开!松……你再不撒手我真抽你了!”

贺长平对着脸色苍白的小天策意味深长地一笑,而后问:“师哥啊,你那个长歌女侠怎么样了?”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大唐监狱,独留一个摇摇欲坠的年轻天策黯然神伤。

对此贺长平只觉心中快意的很,很想仰天大笑三声半,让那个小天策为了见他师兄故意抓他好几次!

“平儿,师傅问你什么时候回一趟丐帮。”萧傲故作平常道。

贺长平警觉道:“是不是又找了个万花的庸医来给我看病?”

“也不都是庸医,咱们师傅为了你连着换了好几个师娘都是万花的。”

“那是他渣!”

“甚至还有男的啊!”

“那是他断袖!”

萧傲悄悄说:“听说这次的师娘……咱们师傅是被……咳……的那个。”

贺长平头皮都炸了:“亏师爹对着咱师傅那个老丐帮还能站起来。”

萧傲也觉得头皮发麻:“谁知道这帮人怎么想的呢。”

“一脸胡茬腰都塌了,也有人喜欢。”

萧傲也没话找话:“就你细皮嫩肉。”贺长平像个被偷看洗澡的良家妇女一般捂住胸口,看他师兄好像看个流氓,萧傲挺受伤的,“我开个玩笑都不行?”

贺长平直叹气:“不是不行,现在江湖风气我已经看不懂是女色猖獗还是男色猖狂了,你没看你每次来的时候那孙子直盯着你屁股看吗?”

萧傲来了兴趣:“哪孙子啊?”

“今天拷我那个。师兄我可劝你啊,以后在这边少喝酒,万一你喝多了遇到他把你捡走了,我以后就要叫你师姐了。”萧傲还没骂,他就接着说,“也未必我还能见到你,万一他把你藏到哪儿,一天给你个馒头给你碗水就这么养着……哈,现在江湖坏人多多呢。”

萧傲气的举起棍子又舍不得打,拎着他的大马尾从扬州拽回了丐帮。

他们这位新师爹正伏案捻笔作画,气宇轩扬温文尔雅的样子丝毫不像位把他们师傅用各种法子作弄到起不得身的流氓,恰是这种斯文败类刚好是他们师傅喜欢的那种。

贺长平拿着两个刚买来的软枕叠在一起扶着沈二百坐下,悲痛欲绝道:“师傅,你老了!”

沈二百小心翼翼坐稳后中气十足道:“扯淡!”

“师傅啊,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帮着红儿师娘与两个长歌三个秀娘四个万花连吵三天四夜不打磕巴意气风发的丐帮了。”

“不过前年的事,就算你红儿师娘想再来一次,我还能再帮她多骂两个蓬莱!”

在前屋作画的苗惟安将笔放在一边袖手走进里屋,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门边,笑模笑样的拿出两个小红包给徒弟,夸赞道:“果然是丐帮好山好水才能养出来这般英才,你看你这个大徒弟小徒弟,长的都这么俊,有相好的了吗?我师姐有几个徒弟修离经的还不错,改天看看有没有人家,你们多来往。”

两人一合计改口叫师爹吧,一副父慈子孝的伪像,为了那几个修离经的万花一个赛一个的嘴甜。苗惟安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刚刚说的前年那个……叫什么来着……?”

沈二百悚然坐立大声道:“沈秀红!早嫁人了!都和我撕破脸皮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苗惟安委屈道:“这不是听你们说的挺好玩的,好奇怎么了,前年听我师妹说她和两个姓沈的在巴陵吵了好几天,我这不是想问问嘛。”

沈秀红是个威风凛凛的军娘,原本和沈二百你侬我侬,后来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得两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当时沈二百还为她大醉半月,边醉边跑,就那几天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作死的事情。最后酒醒了屁股疼,躲屋里想了两天,此后再也不敢乱喝酒了,还留下了后遗症——在巴陵龙门这种地方,总觉得有明教摸他屁股,还不止一个。

贺长平是个心眼多直觉准的人,他脚下轻轻一顶萧傲,两人一对眼色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门前他俩瞥了一眼绿檀小案上晾着的画,画上人眉眼和瘫床上动不了那位很像,只是画的有点不堪入目,像是从寇岛搜出来的。

贺长平咂舌称赞道:“没想到咱们师傅腰还挺软。”

萧傲回想到那张画深以为然点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师爹还真会玩。”

“你说那俩谁先死床上。”

“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咱师傅吧。”

贺长平问萧傲:“那我还看病吗?”

“趁着师傅还没被榨干,赶快去吧。不过也别现在去,我怕师傅被咱们撞破些什么打死咱俩。”

“没事,他现在肯定跑不过咱俩。”

话虽如此,这俩人始终也没有勇气靠近那扇门……

隔天是苗惟安找上门把贺长平带去医馆的,一间半的小屋子,前面一间坐堂,后面半间药房。苗惟安依旧和颜悦色气定神平,贺长平则浑身不自在,看到苗惟安就想到那张画,想到那张画,就想到他师傅那张老脸,一想到那张老脸,十九年来的点点滴滴就浮现在眼前,一浮现在眼前,他就恶心。

“长平,别紧张,你的事情呀你师傅都跟我说了,二百是个好二百五……咳咳,是个好人,你是个好孩子,都会没事的,你放心。”苗惟安把他带到一边的小偏房为他把脉,“诶呀你看你这么乖,面相这么好,以后肯定能子孙满堂。”

贺长平暗自腹诽:全是屁话。

沈二百不是个好人,他也不是个好孩子。

君山上下千八百口子人,他这辈的弟子多一半是上一代生的,另一半是捡的,他与众不同,是“买”来的。沈二百害了半辈子小姑娘俊后生以来,第一次做的好人好事,还被两口子人记恨上了。

第一个正式替他看病的神医将他评价为残次品,戏称女娲娘娘造他的时候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把这个半成品当成了完成品扔进他亲娘的肚皮里。具体究竟是到底哪里半成哪里完成,他师傅和几位神医都不肯告诉他,甚至和他师傅撕破脸皮了也不对他多讲一个字,他曾想做个局随便灌醉个谁套话,可惜他一个也放不倒。

贺长平刚出生就因为不哭而去找大夫,那个庸医为他看过后便斩钉截铁地说他只能活一百天,不哭是因为没力气哭。刚抱儿子就闻得噩耗的娘亲连贺长平那一份一起哭成泪人。

可庸医就是庸医,说他能活一百天,才三十天他就脸憋得青紫要死过去了。农家汉子先是求老天爷开恩,然后打骂自家媳妇是块歪地只能结个烂瓜,失了疯连老天爷一起骂,最后冷静下来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把孩子仍山上喂狼。

路过的沈二百原先还能听个热闹,等汉子动手打婆娘要把孩子喂狼他就不乐意了,看那汉子撒泼他就叫来当时的情缘的师兄,那是个一身金银玉石和金银玉石……哦还有山居剑意的恶人谷藏剑少爷,一脸大奸大恶的凶恶相走夜路能吓得小孩哭,两人决定救下贺长平。

可沈二百不想给这个汉子好台阶,两人装作穷凶极恶的模样闯进小屋,沈二百踢躺下小木桌一脚踩上,恶声恶气的说:“我听说你家刚生了个孩子?抱出来给大爷瞧瞧!”

站在他身后杀气四溢的叶锣一把重剑戳地上:“磨磨蹭蹭的!大爷们又不会吃了你!”

沈二百接过婴儿心中就一软,还不如他的酒壶大,便对这夫妻俩有了一分同情。他还是黑着脸:“我不吃了你俩,但是这孩子……哈哈!实话告诉你,大爷我就喜欢吃不足百天的小孩,肉嫩啊,知道你儿子在我俩眼中是什么吗?那就是两脚羊!放进锅里就是一团肉!下酒刚刚好!”他每说一句汉子的腿就软一分,眼中的哀求不知道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俩。

终究是沈二百于心不忍:“大爷我不是什么坏到心里的,给你们三两银子,孩子就当是我买了一只鸡。”

夫妻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五两!”

“七两!”

七两银子能让这两口子过得很好,两人还是哭着求饶,沈二百和叶锣心软了,他们两人进门之前定好,只要这夫妻俩能坚持到十两银子,他们就说明自己的真意,不仅给孩子治病,还教他识字习武,甚至叶锣夸下口,连以后媳妇都包了。

最先开口的是哭的最惨的妻子,她一口咬定:“十两!十两我们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

沈二百的奸恶之气一下都卸掉了,仿佛被放了气,他没再多说,拿出十一两漠然道:“多的一两赔你的桌子。”他拍了拍杀气更浓的叶锣,“走吧老叶,是咱俩自己无聊。”

两人躲在一棵树下,沈二百如同抱猫一样手卡在孩子两肋,他愣了好久忽然道:“孩子认你做义父吧,我还差个徒弟。”

叶锣看着沈二百侧脸,他欢喜道:“行啊,我还包他找媳妇。”

“我给多了,桌子不值一两银子。”

“没事,我走之前把他们家锅碗瓢盆都砸了。”

沈二百终于能笑了。

叶锣带着孩子和沈二百去五毒找他的相好,那个身材妙曼医术高明不留口德的神医看到这三人组团过来变颜变色,二话没说把孩子扔蛇窝里用笛子带尖儿的那头指着叶锣质问道:“这是谁孩子?!”

沈二百就故意道:“叶锣的孩子啊。”

叶锣更缺德,伤敌一百自损一万二:“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啊!”

贺涟涟真如她的名字哭的泪水涟涟,叶锣和沈二百当时就怂了慌忙解释由来,得知过程的贺涟涟破涕为笑问:“那这孩子叫什么?”

沈二百一挺胸:“沈三百!”

叶锣则一叉腰:“叶钵!”

两人怒视彼此同时像个泼妇一样尖叫:“凭什么他随你姓!”

贺涟涟站在叶锣这一边:“对啊对啊,凭什么姓沈!”叶锣还没笑,贺涟涟接着说,“凭什么不能姓贺?”

叶锣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把孩子大头朝下扔蛇窝的贺涟涟慈爱的抱着他,母性的笑容光辉万丈:“我看这个孩子眼睛好像我,以后肯定也好看!我救他一命不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吗?凭什么不能姓贺?叫长平,以后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就这俩渣滓在光辉的笑容中还要倔强一下,他们找来了最有文化的叶锣师妹也就是沈二百当时的相好,一个叫古临淇的长歌女侠来评判,古临淇站在三人中笑容非常勉强,她无数次暗示沈二百和叶锣放弃,但是最终还是无奈的宣布“贺长平”比起“沈三百”和“叶钵”真是个好名字。

古临淇不像叶锣那样狠毒,她不懂沈二百的用意,她问过如果想救为什么要这么救?为什么最后也不说他不会吃了贺长平,为什么一定要装成恶人?

沈二百只说他无聊,就想恶心恶心那对夫妻。

后来叶锣悄悄地告诉贺涟涟,他道:“二百他就是想让这对夫妻愧疚一辈子!以后真的再有了孩子,每每看到现在的孩子都会心中有愧,会情不自禁地想自己如果当时没答应呢?长平是不是真的活不过一百天?会不会大夫是骗他们的?如果孩子还活着会长得像谁?会调皮捣蛋还是会乖巧听话?再者……以后他们逢年过节吃肉,看到锅中的肉,就会想,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就变成这样最终进了我们肚子……”

贺涟涟反胃之极,一巴掌拍在叶锣额头上,怒斥:“下次别说这么仔细!”

但叶锣私下也想过,是不是沈二百也于心不忍,那么凶狠是给那对夫妻一个借口,让他们在愧疚之际也能对自己说:“没办法,那两个人咱们惹不起,咱们真的没办法。”

叶锣没问,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问不出口,而且沈二百也不会回答。更关键的是,古临淇和沈二百玩完了,古临淇心灰意冷的寄去一封书信,只有一句话:“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叶锣去找沈二百的时候他喝的酩酊大醉,对那封信他只回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她读书多我可是个文盲。”

叶锣一巴掌拍在沈二百的头:“你没文化长平可不能跟你学!等他到了年纪我要教他识字!”

沈二百放下酒杯打量他几眼,微醺道::“成啊,你可是他义父,不是还说你要包他娶媳妇吗?”

此后叶锣每月总会有一半时间在丐帮逗留,沈二百也安分了四五年,仿佛还在古临淇的倩影里走不出去,两人相安无事直到沈二百又找了相好的。

苗惟安故作淡定问:“那你义父现在……”

“哦,我义父经常来看我。”

苗惟安长长的哦了一声,他微笑道:“都是好人。”

号脉后苗惟安思索了很久慎重道:“三天后的中午你再来一趟,我给你抓药。”

“那师爹你现在?”

“我找你师傅聊聊往事去……”

贺长平向苗惟安要了一支筷子就去扬州要饭去了,他天生身体弱,就算想学武强身健体也熬不过三天两头病倒在艳阳天下,在丐帮长大就连水也下不去,叶锣和沈二百怕他淹死在膝盖深的小渔塘里,别说打过什么武林至尊了,就连刚入门派一年的小师侄他也未必能赢。马天忌看他面容俊俏身形俊美就教他唱曲子,唱念做打,至少唱和念还不错。

在扬州唱曲儿要饭就成了他生存的方法,但是可能是其他师兄弟们英武的形象,真给钱的不多。真过日子全看萧傲陪他挖草药和矿石。

他蹲坐在背风处,对另一边带了个七秀坊小姑娘的同样卖艺的丐帮翻了个白眼:“同行是冤家,带着个小姑娘还出来要饭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一个明教不知道从哪钻出来附和道:“对啊对啊。”然后就向着那个丐帮走去了。

贺长平又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他要饭全看聊天,运气好的遇到泪水涟涟的小妞说几句宽慰的话再骂几个人,一锭银子就稳到手;运气一般的就找那种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脸茫然的,那就是新来扬州不认路的,搭个话指个路多半也能捞到点,就是没那么多;运气不好就是遇到一脸凶恶爱答不理的,贺长平打不过跑不过,只能忍了。

可能是今天天气太好了,实在没有忍心在在这么好的天里伤了小娘的心,根本找不到哭的妆都花了的小娘子,贺长平运气一般偏下,扬州门口戳着个大黑铁壳子四下张望,看着像是脾气不咋样还初来乍到的江湖人。

贺长平嘀咕了一句:“就看不起江湖人,满身江湖义气东跑西跑不也是被个文弱大夫压在身下吗。”

由此可见,贺长平没见过苗惟安一打二的英姿,也没看到苗惟安是怎么样的一个芙蓉并蒂把没了内力的沈二百定在床上然后百般凌辱的……不过想来他也不想看到。

贺长平一手筷子一手碗在那大黑铁壳子周边晃,一边晃一边哼,黑壳子顶上一撮白毛飞啊飞,看的贺长平就想给他绞了。

“这位小公子,请问天策府怎么走?”

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公子的贺长平受宠若惊,走近了才觉得,这人非常符合那天两个秀秀聊天说的标准——看着就挡风!看着比贺长平大不过三岁,却比他高了一头,更不要说肩宽了。

贺长平恭敬道:“这位壮士,平日里是吃铁块长大的吧……”

那人脸黑里透红慌忙解释:“没有没有……苍云军也是吃饭的,我在苍云也就是普通身量,小公子客气了……在我们看,您是瘦弱了些。”

贺长平点点头:“看来你们苍云都是吃铁块的。”贺长平对他说,“天策离扬州远,壮士您想去还是坐马车去吧,骑马可要把马跑坏了的。”他边说这边敲手里的碗。

那苍云军在他碗中放了一锭小银锭,放下盾刀拱手道:“在下何义多谢小公子指路。”

贺长平直摆手:“您太客气了,叫我小乞丐就行。”

何义板着脸:“一看尊驾就是丐帮的侠士,叫您小乞丐未免太失礼了。”

贺长平懒得和这种人穷客气,银子到手他就想脚底抹油。他刚说了告辞就又被拦住了,何义嗯嗯啊啊的问:“车夫在哪啊?”

贺长平一脸莫名其妙反身一指:“那不就是吗?”

车夫离他们俩超不出十步,刚才贺长平拿钱简单的都不好意思了,车夫身后就是一辆板车,还大声吆喝着生意,贺长平上下打量着何义,心说这别是个傻子吧。

何义哦了一声又说:“那我请你喝杯茶吧?”

“为啥?”

“你刚刚给我指路了,我跟你道谢啊!”

贺长平晃了晃手里的碗,一粒银子在破碗里撞的叮当直响,他莫名道:“您给赏钱了啊。”

“……”

最终何义还是如愿以偿请了杯茶水,纯粹是因为他当时一脸纠结,贺长平怕他把银子收回去。

赵睿云在小茶棚外跑前跑后,有个刚入江湖没钱过日子的天策少侠被指使的忙里忙外,夏虫知了知了的叫,远处的几个切磋的侠士哐哐哐的打,不是亢龙有悔拍在盾立上就是地毯铺在盾立上还有风车砸在盾立上。

“……”

“……”

何义无言的灌了两杯凉茶消暑,贺长平面前的绿豆汤一直不敢喝,他师傅前年喝多了被两个明教一个唐门架回来的“狼狈”样他还记得呢,这日子过得刚好,他可不想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绑到冰天雪地的地方玩死。

何义脸憋得通红,直眉楞眼就盯着他和他面前的绿豆汤,贺长平心说这一枚银子不过二两,赚不到荷包里还缠人,要不是知道没用,他都有心退回去了。

贺长平尴尬半天推脱道:“我不爱喝这些,我这带着酒呢。”

何义转身招呼老板娘:“劳烦您上两杯花雕。”

贺长平心说这是真赖上他了,也不客气了直接问:“这位兵哥,您有什么事直说吧,我晚些时候该回家伺候媳妇过月子了。”他随口扯了个谎,这位爷再有什么事他也能直接拿着个做借口走了。

何义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我看您是丐帮的侠士。”

“对。”

“那您肯定认识回丐帮的路。”

“对。”

“那请问您等会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丐帮找个人?”

贺长平疑惑道:“你不是要去天策府吗?”

何义说:“我去天策府就是递一封公文,交了就能走,出门前师妹托我去丐帮……找、找个人……我不认路。”

贺长平耐心给他指路:“从那过去有个船夫,跟他说了他送你去。”

何义给贺长平十两银子:“我还是不认路。”

贺长平把银子塞怀里:“我带你去。”

何义眉开眼笑:“先去天策。”

贺长平拉下上了去昆仑车的何义,看在十两银子的面子上露出一个笑:“跟我走。”

 

到了天策贺长平和何义已经聊了挺多了,关外的汉子很爽朗,贺长平也很有心思,两人一个装傻一个假热心,气氛还挺热烈。

何义真的是去天策府有公事,贺长平在大门就被拦下了,何义带不进去他,只能让贺长平在门口等他。贺长平纠结了一下,他觉得这会跑了可能会被门口这俩就地按住,索性在门口安静等着。

或许是何义跟这的人熟,带路的军娘三步一回头看他丢没丢。何义有点丢脸,他悄声对军娘说:“枫儿姐,别这样,跟押犯人一样丢人啊!”

李枫叶比何义矮一头半,她跳起来打何义后脑勺:“你还有脸?你还知道丢人?来多少次了?两个月一次传消息,狗都认路了你都不认路,要不是你爹说你在军队里打仗不认路容易被当逃兵,我都不知道统领是不是生怕你不死外边才每次都让你出来。”

何义红着脸:“姐,这不是光彩的事……再说了,统领不让我上战场,我出来送信还帮我师妹找人呢。”

李枫叶问:“你师妹的心上人找着了吗?”

何义摇摇头,李枫叶叹了口气:“你说你师妹也是的,就说是个丐帮的,肩上有块蜈蚣疤,名字也不说,样貌也说不清,真是愁人。”

李枫叶用眼神一指贺长平:“哪谁啊?”

“带路的,人挺好的。”

“真的?”

“不知道,应该是,我给了他十两银子带我去丐帮。”

“我还以为是你把人家打了一顿他才带你去呢,脸色煞白煞白的。”

何义苦着脸:“别瞎说,我哪敢啊,我请他喝酒他都不喝,还骗我说他要照顾媳妇坐月子。”

李枫叶打了个寒颤:“你也真是不讨喜了,人家都这么拒绝你。”她又叹了口气,“你这个脑子真是,除了不认路剩下什么都好。”

何义很不屑的撇嘴,又很快的在朱剑秋的大门口调整仪容,他对聪明人一直是敬而远之,他遇到太多不够聪明的自作聪明,够聪明的假装不聪明,对朱剑秋这类把聪明摆在明面上的人,他喜欢又讨厌,能不落下把柄就少一桩事,门口还有个随时可能跑的丐帮在等他呢。

朱剑秋对人好恶看的清清楚楚,既然两相厌索性客气话也不提收了信就把人赶走了。

何义感天谢地的一溜小跑出来,门口是贺长平坐在阴凉处跟站岗的士兵吵架,和他争吵的士兵年纪不大,白白净净半张脸露着,青筋一跳一跳的。何义觉得挺新鲜,那人他不认识,但是眼熟,听李枫叶夸过是个稳妥的好苗子。他躲在墙内听这俩斗嘴,没想到听了两耳朵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老秦啊,我师哥大腿内侧上有个疤,我见过。”

“姓贺的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我师哥这疤是小时候跟我一起翻栅栏不小心刮的,我是想用我师兄做例子,劝你以后走路小心点,知道了吗。”

“……”

“老秦啊,我师哥抱起来手感可好了。”

“你对萧大哥做了什么?!”

“你急什么啊,我跟我师哥一起长大,小时候跟他一起睡觉,我睡觉不老实抱着他睡,手感好,这么个意思。”

“……”

远处的何义是真心疼这个小军爷,他一个旁观者都看明白贺长平在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逗就上钩。他想了一下,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精虫上脑”,哦,不过好像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委婉点就是“色令智昏”吧?

何义露了个脸贺长平就扔下脸色红里透黑的小天策跑向他,贺长平对远处的小军爷挥挥手:“老秦我先走了啊,我师兄晚上等我回去陪他睡觉呢!”恨的那个老秦以头抢地原地撞树。

何义问:“你怎么看色令智昏一词?”

贺长平斩钉截铁道:“只要够好看,昏就昏吧!”

何义失笑,随即意识到这话还真他娘的是条真理,不由得端正神色敬佩道:“兄台卓见!”

跟在远处假装巡逻的秦良低声自语:“真他妈没有好人走的道了。”

 

天策离丐帮不是很近,两人到丐帮已经是晚上了,要是再晚点船夫都未必还在。

贺长平打着哈气下船,在孙舟身边对着何义一拱手:“收您钱财替您消灾,不辱使命把您带到丐帮了,告辞。”

一瞬间的绝望淹没了何义,他一把攥住贺长平:“别别别,别走真别走,你走了我能死在这!”

贺长平被他攥的胳膊疼,高喊二叫的跳脚:“何大哥你放心我们丐帮好人多,你只要站在平稳的地方不乱走,肯定能有好心的师兄弟把你原封不动的送回扬州……什么?我们凭什么要把你送回苍云啊?最多到扬州,不去拉倒!撒手!撒、啧……撒手嘿!”

孙舟都听不下去了,猫在小黄狗身后躲避手舞足蹈的两人直劝:“二位二位二位!听我一言!您二位实在不行,把这个大黑铁壳子……哦是个人啊,把这个苍云放到总舵中间,我听说咱丐帮大师姐有时候晚上巡逻,没准就好心帮位苍云的大侠……找床毯子过夜。”

何义气的能厥过去:“就找床毯子?不能留我一夜啊!”

贺长平挺不乐意:“凭什么啊?我们大师姐那么漂亮一黄花大闺女留你过夜?你真觉得江湖儿女就他娘的不用避嫌吗?”

何义急赤白脸辩解:“我的意思是!找个地方收留我一夜!”

“你不是当兵的吗?军营那么苦你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能过夜了?”

何义红着脸小声说:“我夜盲症,晚上没盏灯我怕一走动掉到哪摔死……”

“……”

最终还是贺长平退了一步,把何义带到他师兄的家里,理由很伤人:贺长平打不过何义,万一何义想害人他拦不住,但是他师兄打死何义没问题。

萧傲面色不善的把何义让进屋内,世上好人多是多,留个心眼总没错。何义不动如山,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跟三孙子一样恭敬点头哈腰的走到了墙角的毯子上,脱下玄甲像是拼七巧板一样把玄甲拼成了一个站立的人型,这才自在的躺在毯子上舒缓身体,玄甲仿佛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守着自己的主人。

萧傲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找个地方睡,或许是警示,他枕着打狗棍睡的,战凖乖巧的排成一排盯着何义。

贺长平第二天看到何义的时候有点懵,他直眉楞眼问:“哟,还没走呢?”

何义挺委屈:“啊……我这……刚醒。”

贺长平哦了一声就不再理他,拎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满屋找他师兄,十个包子被迅速瓜分,剩下三个萧傲打着饱嗝贺长平拍着肚子,贺长平迟疑道:“吃吗?”

何义兴高采烈:“吃!”

萧傲借由跑了,贺长平跟着出去,萧傲洗着碗碟叹道:“可老实的人了。”

贺长平问:“真的?”

萧傲道:“不知道,昨晚上倒头就睡,啥也没反应,要不是我懒得管他,我真想打他一棍子看他是真睡假睡。”

贺长平一琢磨随即释然道:“嗨,管他真假呢,多的事情也与咱们无关,反正他找他的人。”他又一想,大声喊道,“诶,你找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何义咽下包子大声喊回去:“我师妹跟我说那人肩头有道蜈蚣疤!”

萧傲低声笑:“我不认识这样的,这回跟咱们真么什么关系了。”

贺长平有点头疼:“咱认识还好了呢,这你看他什么时候回去啊,别是在君山驻扎了吧?”

或许真的印证了贺长平的猜测,下午何义去市集买了一大把蜡烛和一盏灯笼,回来就在萧傲家不远的地方扎了个帐篷,变戏法一样的把一个小布包打开支成个帐篷。与离他近点两家打了招呼,然后就在人的指引下去总舵打听消息了。

杨喜揉着头来问贺长平这俩:“咱丐帮是流年不利吗,这还有跟乞丐抢地方住的?”

贺长平挺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丫找人来的。”

杨喜给这兄弟俩一人匀了半壶酒纳罕道:“找谁啊?”

“他就说肩膀上有道蜈蚣疤。”

“你没问问是仇人是旧友?”

贺长平脸上一红:“嗨,懒得问,反正咱仨没疤。”

杨喜挺无语的想了一下:“嗯,反正我认识咱这大部分人,我也不记得有人有疤,还是蜈蚣疤。”

贺长平幸灾乐祸:“找去吧,千八百人他能找到我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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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之下:

沈二百是个有点疯的人,硬要说的话是拴不住的那种人渣,做事情全凭一己好恶,本心来讲我特别喜欢这种人设,喜欢他就要咳他,所以私生活……?

杨喜在另一篇中有他的完整设定,是个像邻家大哥那种特别温柔的人,但是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踩过就会彻底断绝关系,硬说的话心底挺狠的。

贺长平作为一个病弱设定其实心态特别好,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心理准备,觉得自己活着就是赚,但是也觉得自己没有未来所以有点破罐破摔式享受生活放纵自我。

萧傲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丐哥,全师门的良心代表,在沈二百混乱私生活洗礼之下还能保持正常,但是不是很开窍,所以秦良路且长……

秦良对萧傲是那种憧憬式的心动,要说他喜欢吗,是喜欢的。爱不爱的真问了会说爱,但是心里也迷糊,具体的还要看少年心性的发展吧。

何以就是看着傻大个,其实心里明镜一样,对外人是看着热其实冷,对自己人是真的死心塌地。有的时候为达目的可以装傻充愣,但是因为身体太结实了所以最开始考虑要不要丐苍,何义怕贺长平扛不住自己……咳……丢人。

叶锣对沈二百动心过,沈二百也为他冷静了几年,最后两个人觉得俩人渣在一起对孩子教育不好,主要是叶锣,怂了。

苗惟安,一言蔽之,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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